【“欧洲与世界形势变动下的中国策”系列稿件③】
8月19日，由国际政治与金融安全智库、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国际战略室、光明网理论部联合主办的“欧洲与世界形势变动下的中国策”研讨会在京召开。与会专家围绕“欧洲与国际政治与安全”“欧洲与国际经济格局走势”进行发言讨论。光明网整理发言专家观点，由光明网理论频道独家刊发，以飨网友。
作者：北京师范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副教授、金砖国家合作中心主任 王 磊
2009年《里斯本条约》正式生效之后，欧盟的对外政策发生了巨大的结构性调整。欧盟致力于将自身塑造成为国际社会最主要行为体的角色，同时对推动外交与安全事务一体化的雄心壮志仍然高涨。但是自欧债危机以来，欧盟经历了一系列内外突发事件，使得欧盟的对外政策不得不做出了一系列调整，深刻影响了欧盟在未来对外政策的走向。
一、欧盟对外政策的最新调整
第一，在对外政策一体化方面，“再国家化”处于明显上风。虽然《里斯本条约》试图强化欧盟层面在外交与安全事务领域的话语权，进一步推动一体化朝向外交、安全、防务等“高级政治”范畴扩散，但是近年来在的现实却是欧盟一体化进程中的“再国家化”势头越加明显且强劲，在外交与安全事务领域尤其明显。虽然《里斯本条约》推动成立了欧盟层面的具有“超级外交部”属性的欧盟对外行动署，且由欧盟委员会副主席兼任联盟外交与安全事务高级代表主管对外政策，但是实际效果并不明显。在莫盖里尼接替阿什顿担任外交与安全事务高级代表之后，欧盟对外行动署在欧盟对外政策领域的影响力和话语权甚至进一步地削弱了，严重影响了欧盟推进外交与安全事务一体化的努力。
相比之下，德国、法国、英国等主要成员国在欧盟对外政策领域的话语权则得到了进一步提升。近年来，虽然对外行动署甚至委员会推动了一些对外行动，但是欧盟在对外政策的重大行动，诸如乌克兰危机、难民危机、利比亚危机、叙利亚危机等问题上，都是各主要成员国在发挥主导作用。从本质上看，对外行动署还是在支持主要成员国在上述重大外交政策上的行动。
第二，从对外政策的风格方面看，欧盟由进攻性的“奋发有为”转向危机应对性的“有所作为”。欧盟从商业政策、贸易政策、投资政策等逐步扩展到对外政策的几乎所有方面。外交、安全、防务、气候变化、人权、金融等方面都是欧盟着力在联盟层面推进的重点，而且欧盟凭借自身强大的综合实力，积极开展对外行动。欧盟在对外政策日程设置、规则制定方面具有很强的话语权，并在对外交往中表现出了较强的进攻性。
但是，近年来受欧债危机和难民危机等内部事务的严重掣肘，欧盟的对外政策并没有完全展开，甚至逐步收缩局限在了难民、周边等事务之中。近来，欧盟的对外政策努力更多的是一种危机应对型政策，特别是对处理利比亚危机、叙利亚危机、乌克兰危机和难民危机等。
第三，在对外政策工具方面，由强调规范性力量转向强调硬实力的回归。欧盟本身是基于一套复杂的、长期的谈判过程建立起来的行为体，规范和规则在欧盟的建设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对规则的重视甚至形成了一定的路径依赖。欧盟作为一个定位于“后现代”发展方向的行为体，在对外政策中也强调国际规范和国际法的核心地位，强调对民主、自由等价值观理念和人权等意识形态的推广。基于此，欧盟的对外政策把自己塑造为“规范性力量”，更加重视软实力的使用，虽然这一切仍然是建立在欧盟强大的综合实力基础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