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姚连营（华东政法大学博士，浙江省委党校省情研究中心、浙江大学中国新型城镇化研究中心研究员）

　　浙江省安吉县是“两山”理论率先实践地，安吉县尤其是安吉余村作为一个具有显著标识度的区域，对全国农村地区践行“两山”理论发挥了很好的示范作用。随着城镇化的深入推进，城市领域对“两山”的统筹和转化面临的问题更加复杂多元。城市地区“两山”转化也需要标杆引领。习近平总书记在多地调研时，都对城市生态环境保护与建设提出新要求，碳达峰和碳中和的关键和难点也在城市区域。因此，笔者认为，应主动选择发达地区建立城市领域践行“两山”理论的示范区，为谱写建设美丽中国的“城市篇章”提供引领和示范。

　　在城市践行“两山”理论是题中应有之意

　　“两山”理论从一开始就是把城市和城市发展涵盖在内的。在2005年发表的《绿水青山也是金山银山》中，习近平同志指出，如果能够把生态环境优势转化为生态农业、生态工业、生态旅游等生态经济的优势，那么绿水青山也就变成了金山银山；坚定不移地落实科学发展观，建设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在《从“两座山”看生态环境》中，习近平同志进一步明确，要把这“两座山”的道理延伸到统筹城乡和区域的协调发展上。这些都说明，“两山”理论不仅适用于经济发展，也适用于社会建设；不仅适用于农村农业领域，也适用于城市领域其他产业，是一种具有广泛适用性的发展理念和生态文化。

　　党的十八大以来，“两山”理论在丰富发展过程中始终把城市领域作为重要方面。习近平总书记在多个场合就城市生态环境保护与建设提出新要求。他在2013年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上提出，城镇要“按照促进生产空间集约高效、生活空间宜居适度、生态空间山清水秀的总体要求，形成生产、生活、生态空间的合理结构”。在2015年中央城市工作会议上指出，“城市发展不仅要追求经济目标，还要追求生态目标、人与自然和谐的目标”，“将环境容量和城市综合承载能力作为确定城市定位和规模的基本依据”。2019年以来，习近平总书记赴安徽、上海、江苏等地考察时，多次对城市区域综合整治和保护修复绿水青山、打造城市绿意空间满足人民群众生态需求提出了具体要求。特别是2020年3月在浙江省考察时强调，“统筹好生产、生活、生态三大空间布局，在建设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共生共荣的宜居城市方面创造更多经验”。这些论述，对在城市区域践行“两山”理论提出了新要求，指明了行动方向。

　　“两山”转化在城市区域与农村遵循着不同的逻辑。“两山”理论的本质是协调经济社会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的辩证统一关系，目的是人与自然在越来越高的水平上实现和谐共生，而这其中的关键环节在于有效打通“两山” 转化通道。在农村地区主要是利用绿水青山的生态资源，推动生态价值转化为经济价值。而在城市，自然资源和空间资源的利用和开发往往已经比较充分，需要更多考虑的是转化模式的创新，甚至是“逆向转化”“循环转化”。比如，如何利用技术优势推动发展的动力变革和效率变革，更清洁高效地创造金山银山；如何利用发达地区的经济优势更适时推进“金山银山”向“绿水青山”的转化，积蓄城市生态价值，既能满足人民群众生态环境需求，又能塑造新的城市发展潜力。

　　城市深入践行“两山”理论有着广阔前景和重要意义

　　城市区域人与自然面临更大的矛盾张力。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必须把保护城市生态环境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科学合理规划城市的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生态空间，处理好城市生产生活和生态环境保护的关系，既提高经济发展质量，又提高人民生活品质。当前，我国正处在快速城市化时期，经济和人口向大城市及城市群集聚的趋势比较明显。城市因空间集聚而发展壮大，没有空间集聚就没有城市经济，但产业和人口的集聚与环境的承载是一对矛盾，更加需要深入贯彻“两山”理念，探索好“两山”相互转化、相互促进的关系。

　　城市区域是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的关键和难点。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上表示，中国将力争于2030年前实现二氧化碳排放量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这是中国向全世界郑重提出的明确的减排目标。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把“做好碳达峰、碳中和工作”列为2021年的重点任务之一。2019年我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为60.60%，城市区域创造了占总量绝大部分的GDP。实现碳达峰和碳中和的关键和难点都在城市。因此，加快在城市区域探索建立生产者责任制等制度，推动城市生产生活方式的转变，形成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空间格局、产业结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对于兑现减排承诺，实现碳达峰和碳中和目标有着重要意义。

　　未来城市建设对“绿色”有着越来越高的要求。良好的生态环境越来越成为城市居民的重要民生需求，成为各类人才选择创业和居住地的重要参考条件，是城市竞争力的重要方面。习近平总书记在2018年5月召开的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讲话时指出，既要创造更多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也要提供更多优质生态产品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在未来城市建设中，优美生态环境必定成为必须品，需要放在十分重要的位置来考量。但当前不少城市规划、建设和产业选择还停留在旧有的模式上，城市领域生态环境保护还存在明显短板，中央生态环保督察反馈的不少问题也是发生在城市领域。在城市领域设置标杆，探索生态建设的新路径，提供示范，能够以事实和成绩增进各地对于未来城市发展模式的认识，推动更多有效的城市环境治理理念、制度、经验的推广。

　　因此，笔者认为应选择部分城市设立城市领域践行“两山”理论的示范区。示范区城市应当是面积适中，生态环境基底具有典型性，在践行“两山”理论促进高质量发展方面成效显著、经验丰富，城市产业结构合理、布局科学，生产、生活、生态空间得到了较好的统筹的城市区域。通过示范，对城市领域践行“两山”理论的先进经验进行系统总结提升，支持其面向未来城市建设需求，深入推进生态环境治理数字化改革，在智慧环境治理、率先实现碳达峰和碳中和等诸多方面率先探索，在城市生态文明内涵、标准、制度、路径等方面形成一批高水平理论成果。最终形成全面展示“两山”理论成果的“一城一乡”两大具有显著标识度和影响力的示范区。在示范区分层次分主题打造多条展示路线，建设城市生态文明综合展览馆等，形成可看可学的展示系统，推动各地城市管理干部前来开展经验交流。通过干部的认识提升，带动地方发展理念的转变，在城市领域开辟创新实践“两山”理论的新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