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南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 杨孟禹

　　推动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是今年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的问题，国际社会和国内各方面都给予很高的关注。推动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根据我国发展阶段、环境、条件变化作出的战略决策，是事关全局的系统性深层次变革。贯彻和实施该重大战略决策的主要路径，是构建国内大循环这个基础，并将国内市场延伸至国际市场。

　　“十三五”规划提出在全国范围内拟建设19个城市群，而2019年这19个城市群以大约25%的土地聚集了全国约75%的人口，创造全国约88%的GDP，群内平均城市化率高达78%。很显然，城市群是国内人口主要聚集地、是国内企业主要生产区位选择地，是构建国内大循环的重要战场。实际上，自2006年“十一五”规划提出把城市群作为推进城镇化的主体形态的思路以来，到2020年双循环新发展格局重大战略决策提出，城市群一直在新型城市化建设、在构建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的城镇格局中发挥着支撑平台的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五个方面：

　　一、城市群是构建大中小城市微循环的核心。城市群建设的核心作用在于能改变以往城市经济增长中“单打独斗”的局面，从而形成“集团作战”的增长模式。团结就是力量，这不但有利于城市群内核心城市增长极效应的发挥，还有利于提高城市群内出口产品对国际市场的竞争力。这种“集团作战”当然不是一群城市的大混战，而是通过城市群建设在城市群内部形成有机的统一体。第一，加快城市群建设有利于促进群内要素市场和商品市场一体化，提高要素和商品配置效率，从而提高要素收益和挖掘市场潜力；第二，加快城市群建设有利于深化大中小城市间产业链分工，加快国内国外产业链的融合与互动，提升城市群内主导产业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第三，加快城市群建设有利于提高中小城市的集聚力，促进产业转移，疏解大城市规模不经济，提高大中小城市的规模经济效应，提高企业生产激励。

　　二、城市群是连接东向西向开放的重要纽带。东向西向开放的连接互动是国内国外双循环构建的必需路径。过去中国的对外开放主要以东部沿海的东向开放为主，西向开放基本处于停滞状态。国家“十三五”规划提出要推动更高层次、更高水平对外开放后，东向单向开放的局面才有所扭转，西向沿边开放的战略地位才得以提高。扩大和推动沿海、沿边开放很大程度受其产业水平影响，而西部地区产业发展水平的提高依赖于东部地区的溢出效应。加快城市群建设可促进东向西向开放一体化，既有利于东部沿海地区的有些产业西移，也有利于中西部地区产业东移。空间配置的结果是沿海、沿边地区产业分工水平提升，开放效率提高，当然这种纽带效应也可能存在于“四大板块”之间。

　　三、城市群规模扩张促进内需规模扩张，促进国内循环。首先，加快城市群建设，可加快提高城市群区域的经济增长速度，增强城市群集聚力，进一步扩张城市群规模，提高城市群内要素收益。这意味着城市群内市场潜力扩大，提高了国内消费需求规模；其次，城市群规模的扩张、市场潜力扩大，企业集聚动力增强、集聚规模扩张、生产成本降低，扩张了生产规模。第三，城市规模扩张，提高了要素和企业之间的竞争效应，这能够促进要素和企业在群内实现优化配置，进而逐渐形成群内要素收入分配体系；第四，非成熟型城市群的规模扩张，有利于增强其产业转移承接能力，加快成熟型城市群建设引致的产业转移速度，从而形成在内需增长的“空中接力”，促进国内大循环。

　　四、城市群质量决定创新效率，促进国际循环。城市群质量内涵包括城市群内完善的要素配置体系、高新奇的人力资本和创新导向的文化体系。加快城市群质量建设，有利于加快人力资本的流动并提高配置效率，增强群内知识的溢出效应，激发新奇的产生；同时也有利于资本要素的流动和配置效率提高，增强资本收益率，增强企业抗风险能力，提高研发投入。此外，创新导向的文化体系建设，有利于提升群内的创新文化环境。城市群质量建设带来的这种创新效率提高，一方面有利于中国企业走出去，提高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开辟更广阔的新国际市场；另一方面企业创新效率提高，基于前后向关联效应，有利于整合国内国外的产业价值链，占据上游，提升群内企业在国际大循环中的主导作用。

　　五、城市群的新基建有利于催生新产业形态。从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演化来看，产业发展的生态化、数字化和智能化是必然趋势。城市群的新基建建设，一方面可以创造新的需求，倒逼群内产业生态化、数字化和智能化转型。比如在完善的新基建基础上，企业和消费者对互联网信息、智能传感器、大数据、云制造、生物等产业的产品需求会大幅提高，市场需求结构发生变化，对市场无动于衷的企业无异于慢性灭亡；另一方面可以重建新产业形态的生长土壤。新产业形态的产生除了受到需求因素影响外，还可能受到供给因素影响，城市群的新基建为新产业形态生长提供了必要的基础设施供给。因此，城市群新基建对新产业形态的催生作用明显。

　　可见，加快城市群建设对于构建双循环新格局具有不可替代的战略意义。城市群集合了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四种城市规模形态，这种复杂的规模体系关系，代表了国内市场结构的典型特征。19个城市群分布范围广，并且是其所在省份的城市化重点开发区，所以城市群建设有利于塑造新国内市场结构，促进国内大循环的形成；在国际市场上，城市群建设有利于提高企业创新效率、增强出口产品竞争力，促进企业向价值链上游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