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史小宁（西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杨静（西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一种政治理念，更是一种制度实践，它打破了传统的民主观桎梏，将民主从间歇性的投票行为扩展为渗透社会机理持续的、连贯的、动态的“过程性”实践。作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核心关键，“全过程”与“人民民主”共同彰显了我国社会主义民主的价值模式，也科学精准地概括了我国社会主义民主的实践模式。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全过程”特质，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重要特征，它把以实现公民权利为核心的民主参与、以发挥制度体系优势为核心的有效治理、以实现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做主和依法治国有机统一为核心的政治发展系统整合，从权利的规定与保障、制度的供给与运转、发展的目标与实现等多个维度，彰显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优势。

　　全过程人民民主以“全过程”规定“民主”，彰显科学的民主本质认知

　　民主的本质在于确立人民当家做主，“全过程民主”是人民民主的本质体现，也是全过程人民民主区别于其他民主模式的“重要标识”。全过程人民民主以“全过程”突破了传统民主理论对民主的片段化、工具化理解，通过系统性、动态性、实践性的制度设计，将民主的本质从“权力授予的合法性工具”深化为“人民主导治理的系统性工具”、从“一时一地的权利行使”升华为“持续互动的治理过程”，在理论与实践中彰显对民主本质的科学认知。

　　在理论层面，“全过程”深入挖掘民主的本质内涵，运用系统性思维，深入剖析传统民主概念体系长期存在的不确定因素，廓清传统民主体系存在的模糊性地带，澄清西方错误思潮对民主本质的“狭隘解读”，不断扩展民主主体的范围，升级民主主体的角色，让民主从“选民”到“全民”，从“被动授权者”到“主动治理者”，将民主的本质从“权力授予的合法性工具”深化为“人民主导治理的系统性工具”，使得民主本质认知范式实现破旧立新的历史性跃升。

　　在实践层面，“全过程”借助丰富鲜活的实践内容，以“人民创造历史”为逻辑起点，以“增进人民福祉”为目标方向，以“实践-认识-再实践”的辩证逻辑，将民主视为动态治理的过程，通过多维度、多层次的制度耦合，系统科学的制度设计，将民主实践的过程全方位、系统性地融入到人民当家做主的实践中，拓展民主实践的外延与边界，激活民主实践的活力与效能，将民主的本质从“一时一地的权利行使”升华为“持续互动的治理过程”，重塑了民主本质认知的知识图谱，创造了“民主在场-社会认同”正向循坏。

　　全过程人民民主以“全过程”驱动“民主”，建构高效的民主运行体系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民主不是装饰品，不是用来做摆设的，而是要用来解决人民要解决的问题的。全过程人民民主以科学的“全过程”精准锚定“民主”建设的价值坐标，通过完整闭环的决策流程，递进衔接的制度设计，从时间的连续性、空间广泛性、效能的回应性上驱动“民主”，建构高效的民主运行体系。

　　在时间维度上，“全过程”驱动“民主”形成全周期的制度闭环，成为“全链条民主”。在制度体系运行中，“全过程”以系统思维有机整合民主要素，通过中央、省、市、县、乡镇各个层级的紧密配合、层层落实及各个职能部门之间主管、主办、协管、协办的分工合作与协调配合，将民主选举、民主协商、民主决策、民主管理和民主监督等各环节链接成一个完整的复合程序；通过决策、执行、检查、监督、问责等各环节的相互配合、有机衔接，保障人民从政策酝酿、决策协商、执行监督到效果评估都能全周期的参与，在过程完整性中凸显人民主体地位。

　　在空间维度上，“全过程”驱动“民主”贯通国家政治社会生活各层面各维度，成为“全方位民主”。在制度体系设计中，“全过程”以整体思维有效设计民主的“骨骼系统”。通过根本政治制度、基本政治制度、重要政治制度，将党的主张、国家意志、人民意愿相统一，让民主能够在政治领域全方位参与、经济社会全场景渗透、文化生活全过程互动；通过民主集中制提供的程序化机制，让国家机关在履行职责、行使权力的过程中全方位做到人民有所呼、人大有所应、党委有所引、政协有所商、法律有所定、政府有所为、两院有所司、监委有所督。

　　在效能维度上，“全过程”驱动“民主”涵盖国家各项事业各项工作、贯穿社会各领域各方面，成为“全覆盖民主”。在动态化治理中，“全过程”以整体思维有效设计民主的“神经系统”。通过“横向到边、纵向到底”制度设计，使民主原则覆盖国家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各类议题、各个领域、各个层级；通过“民意输入—政策转化—执行监督—反馈调整”的制度闭环，让民主从“单一政治权利”向“复合治理能力”跃升，实现“一轴多元”“双向互动”“三治融合”治理模式。

　　全过程人民民主以“全过程”诠释“民主” ，拓展多元的民主价值维度

　　民主是人类的共同价值，追求民主是中国共产党始终不渝的奋斗目标。作为具有时代特性的人类政治文明新形态，全过程人民民主以“全过程”打破民主话语的西方垄断，突破传统民主理论中单一化、形式化的局限，基于“全过程”逻辑重塑民主，实现了人类政治文明发展的新突破，在全球民主话语体系多元碰撞及中国式现代化语境中，构建起多元复合的民主价值体系。

　　在民主价值目标实现上，全过程人民民主以“全过程”完整具体的民主制度呈现，消解了西方代议制“选举中心主义”的民主叙事的虚幻性，用民主实践叙事还原民主制度应有的“真实性”，揭示民主作为持续性治理过程的本质属性；从价值逻辑层面强调民主政治人民当家作主的价值理念，通过政治权力的合理分配实现对人民权利的尊重与保障，以具有真理性的“多数专政”实现对西式民主“少数专政”的超越；以达成共识为目的，以公共理性为约束，以协商对话为方式，整合多元价值观念，实现了政治共同体内部多元主体的平等参与，推动全球人民共建共享人类命运共同体，从“理念宣称”到“实践征程”，以“全过程”验证民主的价值维度。

　　在中国式现代化语境下，全过程人民民主以“全过程”整合多元价值，激活民主演进的内源性驱动因素，为中国民主走向本土化、典型化开创了话语蓝本。在民主价值实现向度上，“全过程”突破了传统民主单一维度的价值局限，通过全方位贯穿“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使民主价值在多层次、多领域得以彰显。在政治领域，保障人民充分参与国家政治事务，平等享受政治权利；在经济领域，以劳动者权益保护为依归，注重资源配置的合理性与公平性；在文化领域，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根脉”，以马克思主义为“魂脉”，鼓励多元文化的交流与融合；在社会领域，以民生为重点，着力建构和谐包容的社会关系。这种多元化的民主价值阐释，为民主价值的实现开辟广阔多元的路径。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理论基础和发展路径研究”（22ZDA067）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