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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祝修理(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李益众(四川省教育融媒体中心《四川教育》主编)
教育兴则国兴,教育强则国强。《教育强国建设规划纲要(2024—2035年)》指出,“强化学校教育主阵地作用,全面提升课堂教学水平”。课堂绝非知识传输的“流水线”,而是师生作为多元主体,以课程等为中介客体,在“主体—客体—主体”框架下共同进行生命成长和社会化交往的鲜活场域。它既是知识传播的前线,更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塑造、培育时代新人的沃土。深耕课堂建设,切实提升教学效果、育人质量,可以为建设教育强国注入强劲动能。
打造高质量课堂,应坚持以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改革和发展。将马克思主义交往实践理论应用于课堂教育研究,能够突破传统教育“主客二分”的局限。师生关系绝非简单的主客关系,也不是支配与被支配的关系,而是平等共生、互为主体的交往互动关系。师生通过工具性客体课程、技术等,和对象性客体知识、价值观等,形成“主体—客体—主体”社会关系网络,既包含主客间的实践认知,更强调主体间的交往实践。教育包含生活世界和科学世界等维度,课堂是其特殊交汇点。植根生活世界的教育如劳动实践,依托师生日常交往和具身实践,培育生命体验和道德认知。依托科学世界的教育如数理探究,侧重系统知识的逻辑建构。马克思主义交往实践理论要求课堂二者之间有机衔接,以生活世界奠基科学世界,以科学认知反哺生活世界,促进“现实的个人”完整生成。例如,学生在实验中探究物理规律,既在科学世界进行认知建构,也在生活世界(小组协作)中与同学们进行沟通,在这样的过程中,学生建构起对物理规律的认知。课堂是生命意义创生与文化社会关系再生产的交往实践过程,超越了“教学即授受”的狭隘认知。
打造高质量课堂,应超越将课堂窄化为单纯教学的传统认知,全景把握其丰富教育现象,深刻揭示课堂教育本质。课堂教育现象是由课堂教授、课堂学习、课堂教学三者构成的有机整体。课堂教授是教师促进他人生成的活动,注重情境创设的教授,更有可能是有效教授,而机械灌输则可能是无效教授。课堂学习是学生指向自我发展的活动,包含依赖教导的模仿和独立自主的探究。课堂教学是“互指共生”交往实践的辩证统一体,包含教师发起的“教学”如项目驱动、学生发动的“学教”如质疑研讨,还包括学生与所学内容之间的互动,如与伟人对话、历史情境“还原”等。不同类型教授与学习联结,可生成多样化的“教学”与“学教”现象,如“示范—模仿”教学型、“质疑—解答”学教型等。这种全景认知突破了“教师主动教、学生被动学”框架,揭示课堂交往实践的多向性和动态性,充分体现了教书育人的复杂性。课堂生活是“交往实践”,课堂教育作为其特殊形态,“旨在促进个人生成的课堂生活”。具体而言,课堂教授是指向他人知识、意义等生成的交往实践,课堂学习是指向自我生成的交往实践,课堂教学是二者“互指共生”的辩证统一体。
打造高质量课堂,应整体关注教育活动的多维度内涵,聚焦全人发展。教育活动本质是涵养生命、传承知识、陶冶情感、塑造道德、启迪审美等的综合过程,仅仅注重知识传授的教育是片面的。“全人范式”教育以立德树人为根本,在重视知识能力发展的同时,更强调师生在课堂中生命、知识、情感、道德、审美等方面的整体协调发展。除知识可部分通过“教授”传递外,其他维度的课堂教育更依赖交往实践的整体浸润:生命是根基,身心健康是前提;知识是羽翼,承载文明推动进步;情感是纽带,注入温度塑造人格;道德是准绳,追求和谐共生;审美是境界,涵养心灵唤醒创造。高质量课堂应使这些维度在交往实践中协同共振,深入实施素质教育。
打造高质量课堂,应全面落实师生课堂教育主体地位,促进个人的全面生成和发展。这要求课堂教学坚持“以人为本”,探索多元模式,为学生全面而富有个性的发展创造条件。其关键是落实主体地位,全面把握课堂教育要素及其关系。主体形态具有多元性,包含个体、群体、集团、民族、国家、人类等,课堂中主要是师生个体和各种教育共同体。每个个体都应有清晰的自我主体意识,同时视他者为平等主体,避免将主体工具化。每个个体都要形成集体意识、家国情怀、人类共同体意识。客体形态丰富,包括工具性客体如语言、课程、教材、技术等和对象性客体如人的发展资源等。后者涵盖:资生资源,即满足身体发展的物质资源;交往资源,即满足社会性发展的社会关系总和;经验资源,即以符号或物化形式积淀的人类认识成果。此外,还涵盖个体生长的物质和精神环境。实现个人的全面发展,要求课堂突破“唯知识中心”狭隘客体观,确立科学完整的主体观和客体观,深刻认识主观与客观之间的对立统一关系,发挥主观能动性。课堂教育关系交织着师生与知识的互动,师生、生生直接的人际互动,以课程、活动等为客体中介的社会交往实践。落实主体地位,须同等重视三者。关注师生与知识的互动和直接的情感道德交流,着力构建以课程、活动为中介的深度合作探究关系。在课堂教学过程中,所有要素共同促进能力知识培养、价值观内化、多元关系建立,实现师生共同成长发展。课堂教学包含认知交往(感知、思维等)与非认知交往(情感、道德、审美等),个人成长是这些方面一体化融合的结果,基础是丰富的交往实践。唯有处理好这些关系,才能创造自主、共生的课堂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