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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行四十年,从田野到讲台,浙江大学文化遗产研究院院长、艺术与考古博物馆馆长刘斌到今天依然保持着对考古的热情。考古的吸引力在哪里?刘斌认为,最大的乐趣就是科学研究本身。“那些学术的问题、那些未解的谜团牵引着你去一点点破解,从事考古工作会越来越觉得有意思。”
1985年,刘斌从吉林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毕业,被分配到浙江省考古所工作。在考古所工作期间,刘斌长期参加和主持良渚的考古发掘工作,随着反山权贵墓地、瑶山祭坛及权贵墓地、莫角山大型人工营建土台等重要遗址的陆续发掘,不断推动良渚文化存在的印记铺展在人们面前。由此也形成了多部文字作品,《神巫的世界》《寻找失落的文明——良渚古城考古记》《良渚古城综合研究报告》等论著先后出版。
2007年,无论对刘斌还是良渚古城的发掘进程来说,都是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在2006年的一次挖掘中,刘斌偶然发现了一条河,解剖显示,河岸是人工堆成的。几十年的“良渚经验”早已让刘斌对附近的地形地貌十分熟悉。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层石头要么是防洪水的河堤,要么是城墙。次年,刘斌申请了调查,按照推想的方位进行钻探。当年11月,东西约1700米、南北约1900米的四面古城墙被全部找到。这一发现对证明良渚文化存在早期国家的大型工程具有重要意义,在学术圈乃至全国都产生了非常大的轰动。刘斌解释道,“良渚古城围合面积300万平方米,远远超出了我们以往对于史前社会的认知,只有如此规模才能与古埃及文明这样的考古成果相提并论。”
也正是从这一年开始,国内对良渚遗址的研究从被动开掘转向了主动探索。在发掘城墙后刘斌又对良渚古城的格局展开了抽丝剥茧式的研究。哪些地方是宫殿区?哪些地方是河流?城外的水坝与古城又有着怎样的联系?提出问题、追踪答案、解开谜团,5000年前的一砖一瓦都对刘斌有着极大的诱惑力。“考古就是会不断产生新问题”,他表示,“很多东西都是偶然发现的,它可能看上去只是一个线索一个苗头,但如果不去追、不去坚持,那就没有了。”
2019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43届世界遗产大会召开,良渚古城遗址成功列入《世界遗产名录》。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价道:“良渚古城遗址代表了长江流域对‘多元一体’的中华文明起源作出的卓越贡献,是东亚和中国5000多年前史前稻作文明的最高成就,是人类文明史上早期城市文明的杰出范例。”这一消息就是对刘斌数十年坚持发掘探索最好的回馈。
良渚文化的存在解答了“中华五千年”之问,但申遗成功远远不是终点。“就考古来说,我们对良渚的了解仅仅是粗线条的。”刘斌表示,良渚文化持续了一千年时间,对它的研究和挖掘还有相当多的工作要做。另一方面,刘斌和有关部门一直在积极进行科普,传播良渚文化。他组织并参与创作的《良渚文明丛书》、儿童绘本《五千年良渚王国》已经在国内出版,也被翻译成了多个国家的文字。
2020年9月,随着国家对文化遗产和考古教育的重视,刘斌进入浙江大学,将工作阵地从研究所转移到了高校。他认为,考古作为基础学科,应当要成为文物研究、博物馆学等学科的扎实“地基”。因此,他在浙大积极推动筹办考古学本科,今年将会迎来自己的第一批学生。当然,刘斌对考古的期待也并不囿于专业本身:“考古是认识自己、认识世界、让世界认识中国的平台和窗口。中国考古教育和发展现在的力量远远不够,我们未来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光明网记者 金凌冰)